的眸子落在他身上,“外面下这么大的雪,你从南边的宿舍楼走过来,就是为了还我这本书?”
时灼鼻尖通红地朝他点头,“按照和殿下约定好的还书时间,这本书最多还有两天就过期了。”
“明天起我有事要离开学校。”尤里斯话语淡漠地向他说明,“我不在学校的这段时间,不算在约定好的还书时间里,你可以等我回来以后再还。”
时灼睁着乌黑的眸子一怔,随即揉着冻僵的脸庞,长长呼出一口冷气来,“殿下不早说。”像是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下,他眼眸微弯若无其事地露出笑意,“我还以为殿下这里和图书馆一样,学校图书馆的书逾期不还要罚款,殿下的书超时不还就要罚训练时长。”
没有理会他自娱自乐的玩笑话,尤里斯从他脸上收回目光问:“你还有其他事吗?”
赶客般的话语落入耳朵里,时灼无比自觉地朝他摇摇头,“没有。”
说完以后,他低头将书包拉链拉起来,弯腰拿起放在墙边的伞要离开。
尤里斯出乎意料地开口叫住了他:“我有。”
时灼握着雨伞停在原地,目光困惑地等待他的下文。
对方却语气波澜不惊地道:“外面现在多少度?”
出门前没有查看温度,时灼连忙打开手上终端。
而尤里斯并非真的想知道,只侧身退开一步不悦道:“你站在门外不进来,是想冻死我吗?”
时灼这才反应过来,连忙抬脚跨了进去。他在温暖的宿舍里坐了许久,对方却一直没说是有什么事。中途他打开书包拿东西时,不小心带出了放在里面的棉布兔子。
直到从尤里斯宿舍离开的时候,他也没有察觉到棉布兔子掉了出来。那只曾经用来作为课程作业备选,被尤里斯戏称为刀疤星盗的可怜兔子,就这样不小心遗留在了皇太子的宿舍里。
回程的路走过一半,他才收到尤里斯的信息,叫他回去拿遗落的兔子。时灼只得给皇太子回信息,兔子先放在对方那里,等尤里斯下次回学校的时候,自己再找时间去他宿舍里拿。
转头望向窗外纷飞的雪,尤里斯同意了他的请求。
但时灼没有再将兔子拿回去,一个月后等他从偏远的边境回来,重新恢复到帝国继承人的身份时,皇室对时家叛国的处罚尘埃落定,时家所有的人都已经不在首都城了。
或许那年冬天他留在首都城中,又或许他从边境回来后做些什么,时灼的境遇会与多年后的今天不同。至少他不用再像现在这样,经历每个队友曾经的死亡时刻。
时灼在莫森的怀抱里酒醒了。
对方的拥抱比以往任何一次做戏,都要更加的温暖有力和令人沉沦。一如多年前冬日冰冷的雪夜里,从尤里斯宿舍中扑面而来的暖气。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,但从所有负面情绪中抽身而出的那个瞬间,仿佛再浓烈的酒精也无法再将他麻痹。时灼的思绪重心逐渐不受控制地,偏离向了面前这个拥抱自己的男人。
“上校。”时灼从莫森的怀抱里抬起头看他。
听出他声音中的清醒与平稳,莫森松开双臂对上他的目光,“酒醒了?”
“醒了。上校,”时灼朝他笑得眉眼微弯,看起来是心情不错的模样,“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安慰人?”
莫森眉眼不动地任由他笑,“你想说什么?”
“我想说——”时灼轻轻歪头拉长了语调,“你在首都城真的没人追吗?”
意外他问的会是毫不沾边的事,男人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眉毛,“想知道?”
“想知道。”时灼说。
却见莫森轻飘飘瞥了他一眼,“那你就想着吧。”
“……”
时灼不再试图从他那里套话,转头从空酒瓶旁拿过第二瓶酒,眼中含笑地朝他扬了扬那瓶酒,“上校,说好陪我一起喝酒的呢?”
他面上说得认真自然,心中真实想的却是,自己醉酒后出洋相被莫森看了去,按道理来说莫森酒量没他好,现在他也要想办法看回来才行。
“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?”对方完全不上他的当,“不是让你去找罗温喝吗?”
“可是罗温不在。”时灼朝他轻眨眼眸回答。
莫森思忖了两秒时间,“喝酒不行,可以用别的换。”
“什么换?”时灼放下手中的酒问。
对方没有立刻回答他,而是通过终端联系了罗温。双方通讯连上的那一秒,误以为对方要将罗温叫来,时灼心急火燎地凑上前去,抬起一只手捂在莫森的唇上。
直到指尖戳到对方唇角,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,在莫森瞬间危险起来的眸光里,悻悻笑着将手拿了下来。但莫森只是让罗温准备出门的车,并且拒绝让罗温临时充当他们的司机。
时灼面上不由得愣住,“上校,大半夜的我们要去哪里?”
“空中花园。”莫森从餐桌前站起来回答。
对方话里说的空中花园,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