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行走之处,周围开遍了异常红艳的花朵,理论上充满生机的「丰饶」之力此刻带来的却是一片死意。
站在他面前的云骑军神情虽然难掩他们的恐惧,却仍然将枪尖对着他。
“快点!快点去跟将军说——”一个云骑军推着看上去像是新兵的人,他急匆匆地让他快走,“这里有我们先扛着,你经验少,派不上用场,快滚!”
那个新兵咬着牙点头,朝着里面跑去,他完全不敢回头,生怕看见他不愿意看到的场面。
令使歪头,仿佛觉得眼前的人非常地可笑。
“不自量力,而又不堪一击。症状深入骨髓,那便不必留情。”
一艘正在追杀「丰饶」的仙舟而已,他的目的只有拿到建木,用什么手段,会出现什么情况,通通不在乎。
只要他达成目的这一个既定的结果就好。
刚刚想要冲上去的云骑军眼神突然凝住,动作也停滞在半空。
他们的额头被令使点了一下,身体发生剧烈的变化,一些银杏叶从他们身上凭空出现。
之后被强行转化成魔阴身。
失去任何理智。
“罢了罢了,尔等再怎么样,也是受到过祂长生赐福的人,现在就让尔等得到真正的长生。”
令使满意地看着眼前的魔阴身,他们正在对着他行礼,将矛头对向了曾经的同伴。
除了那个之前奉命离开的云骑军,全军覆没,无一幸存。
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。
在那之前,只有无尽的绝望。
他们所做的一切全部没有意义,没有任何意义。
丹恒是被惊醒的,醒来的时候还有些不知所措,莫名地有一种恐惧感,却不知从何而来。
瞧着也睡不着,便选择出门走走。
四下里空无一人,虽说是夜晚很常见的景象,可若连云骑军都没有,就显得有些诡异了。
“奇怪,今日的「罗浮」怎么变得这么寂静?是出了什么事情了?”他疑惑地自言自语。
回头想要找应星时,却发现他也并不在这里。
出事了。
与他血脉连接的古海之水此刻正异常地潮动,「丰饶」建木正在隐隐地想要与某个存在融为一体。
这个存在的力量明显来源于「丰饶」,极有可能是一位令使。
除令使和星核之外,没有哪股力量能够动摇「不朽」的封印。
这个感觉。
他心里有些一些猜想。
尽管如此仍不相信那是真的。
直到丹恒抬头,看到那个丰饶令使的模样,万年不改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,变得有些惊恐。
大脑不断地告诉他——
那就是丰饶令使,「倏忽」。
为什么?
为什么没有云骑军?
他完全不能想象现在的仙舟究竟经历了什么。
“我……迟了吗?”
丹恒自问, 却无法给自己一个解答,只能拼命地奔跑,沿着「罗浮」大大小小的街道。
目的地是云骑军驻地,尽管如今那里应当也不安全, 但聊胜于无, 去那边碰碰运气。
信号被完全切断, 无法联系上其他人, 路上时不时出现很多魔阴身, 数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。
看样子被转化不久,正在无意识地飘荡。
这里面有多少人是曾经跟他并肩作战过的呢?
他不知道。
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分辨出来,只能将它们一一杀死。
转过一个路角时, 丹恒注意到一些动静,耳朵微动, 他听出来并不是云骑军, 也不属于他熟悉的任何人。
脚步停下,隐藏自己的身形,悄悄地躲在一处房屋后面,观察外面经过的身影。
一群丰饶民?
后面跟着的是什么?
缓缓地挪了几步,他看清了外面所有的情况——
一群丰饶民后面跟着几个金人, 还有一群魔阴身。
在看见地上的残骸后, 一个魔阴身站出来说了句什么,其他人警觉地看向周围,若不是丹恒反应较快, 不然他早已被发现。
情况不太妙啊。
他利用视角盲区从对面身边溜走,除了一点微风之外, 没有任何的踪迹。
越靠近云骑军驻地,地上倒下的云骑军越来越多, 被折断的武器比比皆是,除了几个尚有生命体征的人,什么都没有留下。
丹恒走过去,治疗了他们的一些伤后,发现他再如何,也只能缓解他们的痛苦,无法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。
“您……”面前的人抬起头来,他摇了两下头,似乎想要自己清醒一些,他再度看向丹恒,声音有些颤抖,喘息道,“龙尊大人,您来了?其他人,其他人他们在里面,那是我们最后的退路,令使来了……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