谅你这一回,没准你下回还给我憋个更大的。无论如何,他是圆圆的父亲。”
“是。”冯镜衡再无旁话。
“花和蛋糕的事我来处理。另外,算是给你惩罚,把你跟他吵的每一句都写了发给我。我倒要看看,栗朝安这么个菩萨,是怎么和你吵得起来的。”
再有!
向项继续发话,“我现在收拾一下就去找栗朝安。不高兴轮渡出来了,你帮我想办法吧。”
冯镜衡点头应是。浑不吝的人却也有软肋的时候了,他试着问师母一句,“您这样要不要知会一声圆圆?她已经气得一天不想理我了。”
向项来跟冯镜衡说教一个道理,他们昨晚就该给她打电话,而不是现在。“你承认你昏头了我才愿意教你一些法门,栗朝安这种人他就是吃醋了,你越缠着他女儿他越能脑补恨不得圆圆明天就出嫁了离开他了。可是,他宁愿和你吵,却不是直截了当地轰你走,足见端倪甚至破绽。他不肯你上门了,这件事我绝对不帮你斡旋,我也会很认真地知会圆圆。这条禁令,能不能解,全凭你自己。”
“至于其他,我来料理。我也想问问栗朝安,哪根筋不对,偏要由着那些花摆门口!”
于是,冯镜衡的安排,向项几乎缩短了一半时间,赶在了栗朝安下班前,出现在他们社区医院的办公室门口。
彼时,栗朝安在和他们院长商量新转来的康复病人的诊疗方案。
院长是老栗的旧相识。自然认得这过去的弟妹。这两个起小认识的冤家半路分道扬镳,倒是闹得他们许多中间的朋友不好相与。
“向项啊,我这都多少年没碰上你了。”齐院长招呼向项进来,也识趣先走一步了。
等他们领导一走。向项第一时间关门,不等她开口,栗朝安先抢白了,“看来是来兴师问罪的?”
“你还知道啊!”
“为了那个冯镜衡?”
“不然呢。我不为我女儿现任难不成为了前任?”
“……”
向项果真同冯镜衡一致的脾气,单刀直入,“栗朝安,你能办点事么。你这叫唯恐天下不乱。”
“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。”
“你是木头嘛,那束花放门口,又是七夕节,冯镜衡肯定会送圆圆回来。你让他看到怎么想。你当天底下的男人都跟你似的。泥人都还有三分性,你没有!”
“我怎么了?我不懂。那束花,我难不成要拿回来。”
“你就该扔了!”
“那是圆圆自己的事。”
“是嘛,”向项把手里的老花包往栗朝安桌上一扔,“既然是你女儿自己的事,你为什么放季成蹊进门!他对不起了你女儿,你知道如果这是结了婚发现这种龌龊事意味着什么,啊!这比吃了一缸的苍蝇还要恶心!”
“谁跟你说我放那小子进门的!”
“花和蛋糕放在门口是不是事实?我问你!你由着那些搁在门口,是想恶心谁,别人不知道,我还不知道?你女儿或许能被你骗到,可是冯家那种生意人家,你当人家是吃素的还是傻子!”
“是。我就是成心不处理的,成心由着那些放在那里的。满意了吧!”
“你这样到底为了什么?!”
“向项,你女儿昏头你也跟着昏头了是不是!你看看圆圆这段日子迷糊成什么样了,她从前不这样的!”
“从前不这样,那她得到幸福了吗?”向项断喝、质问。
栗朝安迎面,冷湿一脸。
是一桶来自向项十来年前的冷水浇得他,从头到尾。
再听向项不依不饶,“我再问你,你这么看好季成蹊,这么纵容着他,到底是你在投射他,还是真的觉得你女儿和他更般配!”
栗朝安苦笑一声,“那么你呢?项项。”这些年,他已经很久没这么轻和口吻地喊她小名了,“你这么一拍脑门就很中意冯镜衡,到底是你骨子里很满意这样的显贵还是觉得圆圆和他更适合。”
向项霎时一怔。怔在那里很久。
最后听到栗朝安关电脑锁抽屉脱白褂的动静,他站得笔直,静默地忏悔模样。事实他今天也算懊悔一整天了。早上出门的时候,圆圆全不作声,不发作也不回应,只乖乖声明,她今天会早点回来。
栗朝安才意识到昨晚,他那顿无名之火,某种意义上,是违背了他当初教养女儿的原则。他无形之中沦为了他自己最厌恶的那种父权模样。
他并不是烈烈几句谩骂了一个外人,而是逼得圆圆在这个家里无法像棵自由伸展的树,向上、呼吸。
就在向项以为他们今天又要这样各执一词,不欢而散了。
栗朝安用他久违的示弱口吻,那声音足足减去四十岁年纪的稚气与无所谓尊不尊严,“我回去的时候,季成蹊就在门口等着,我开门,他就这么一路狗跟到了二门口。我承认,我昨晚那样和冯镜衡说,是故意气上他几句。我怎么可能还看好季成蹊或者纵容他呢,向项。我比任何人都恨他,恨他